炭烤鱼片

一条咸鱼
死懒

一个小段子

    “唉,又下雨了。”王耀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雨天是老王最难熬的日子。每当到了下雨天,身上新的旧的伤口,各个关节都开始疼了起来。“真麻烦,一到下雨天,关节炎就犯了。”

    王耀不用费力回想就知道身上这些伤的来历,他也不会像幼稚的孩童似的站在镜子前饶有兴致地拿自己的伤口做数数游戏。因为每道伤口都在他心上留下深深的划痕。他心里有底。

    换做当初,王耀还能在雨天与友人开怀畅饮,吟出千古佳句,混着酒气和豪气直冲云霄,而现在,王耀既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体力。他觉得自己正被从四面八方聚拢来的气流卷入其中,摧枯拉朽般的,在毁灭,又在重生。

    王耀看看窗外,天是灰蒙蒙的,人们行色匆匆,张开一朵朵黯淡的伞花,把自己与天地隔绝开来,蜷缩在由金属支架与尼龙布搭建而成的半球形的小小空间里。

    天冷,心更冷。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家里空空落落的,王耀只好开始百无聊赖地发呆。他看着雨滴敲打在窗玻璃上,极速下滑,留下一道晶亮的痕迹,又迅速被另一道水痕覆盖。窗玻璃透着蓝色,连带着望出去,整个世界都是冷蓝色的。窗户留着一道不窄的缝,不时溜进来几束潮湿的冷风,把窗边的深蓝色粗布窗帘吹得胡乱卷起。王耀不禁打了个寒颤,起身想关上窗,却引得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只得作罢,安安分分地坐回椅子上,把身上的衣服又裹严实了些。

    窗帘不时敲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让人平添烦躁。当王耀寻思着要把粗布窗帘扯下来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进来。”话音未落,木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随即探入了一个淡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接着是一束开得正旺的向日葵。“小耀小耀,我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啦!”年轻人精神就是好,王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记得自己看着那个软乎乎的小绒球一点点长大,直到现在——比自己高大健壮多了。王耀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伊万迈着轻快的步伐绕着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关上正透着冷风的窗户,顺便找了个做工并不十分精细的陶罐来安置那束向日葵,并把它放在了窗边——精致的瓷瓶可无法承载如此硕大的向日葵。金黄色真是一种神奇的颜色,只要有一点儿调和在这个冷色调的空间里,就能让人感到无尽的温暖。

    明明天气不冷,可伊万还坚持戴着那条长围巾,当他轻快地走动时王耀甚至有点担心那扬起的围巾会打到什么易碎的东西。但他没打算说些什么。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点儿执念。

    在王耀沉默的当儿,伊万熟门熟路地拐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想了想又给王耀也倒了一杯。半晌,王耀笑道:“向日葵向太阳,我这里天阴着呢,可没有太阳啊!”伊万指了指窗边的向日葵,脸上温暖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切,软糯的声音在房间里荡漾开来,“怎么会没有呢,太阳不就在那儿吗?”


写在后面的话:

本文可以简略为【热心青年为独居老人送温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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